心上人和别人订婚让我等他三年, 可我口吐鲜血时他疯了

发布日期:2024-09-02 07:34    点击次数:194

第1章 1

贺沉曾答应我,等扳倒他的仇人,

我们就不再是叔侄关系,我和他可以公开在一起。

可是后来一切都稳定了,他却还是让我等。

我等啊等,等到最后。

是他在我设计的舞台上光彩熠熠的和另一个女人订婚。

而我忍着强烈的腹痛在台下大口的吐着鲜血。

直到他亲眼看着我从高楼上坠下后,

他终于后悔的疯了。

1

「抱歉,蔓蔓,暂时我们还是先维持叔侄关系,只需要三年,我和亦玫离婚,那时我一定,一定公开和你在一起。」

我看着这荒唐又可笑的消息,站在马路边上,茫然了许久。

又让我等,又是三年。

更可笑的是,这次居然是要等他和别的女人离婚。

指尖下滑,屏幕切换,是手机上那个热搜新闻:

#贺氏集团CEO贺沉宣布将与林氏千金林亦玫订婚#

另一只手里的诊断报告,已经被捏到发烂。

一小时前医生的那句:

「胃癌晚期,保守估计的话,可能还剩半年多的时间。」

还犹如在耳。

这些消息几乎是同一时间,向我袭来。

呆愣了一会儿,

我最终还是将报告照片上的绿勾取消掉,

只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句:

「不必了,小叔,祝你新婚快乐。」

2

其实,他要和林亦玫订婚的消息,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了。

只不过那时,这个消息还停留在他和她的对话框里,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确定公开。

贺沉跟我说,那只是为了还林家人情,同时也是一种战略合作,实现共赢的手段。

他和她很快就会离婚。

可我不懂什么商业计划,战略手段。

我只知道,是我先和他在一起的。

一旦他和林亦玫结婚,而我将永远会被钉在婚外情小三的耻辱柱上。

更别提,我和他还有一层表面上的叔侄关系。

那时为了让贺沉取消婚约,

我假装出车祸,装抑郁自杀,甚至谎称得绝症,还伪造过诊断病例。

也许是谎言说的太多了,没想到一语成谶。

想来就算现在,我把真的报告发给他,他也不会信了。

可是,倘若不是他,一次又一次的失信于我,我又何苦会这样。

当初,为了扳倒害他父亲出车祸去世,母亲含恨病逝,甚至是那场火灾的始作俑者,在贺氏势力盘根错节的,他的大叔和三叔。

他答应了林亦玫的条件,和林亦玫假装情侣,放出和林氏联姻的风声,接受了林家的帮助。

而我和他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叔侄关系。

即使当时有些关于我和他的暧昧流言传出,在双方股东的出于舆论考虑的施压下,要求把我送出国,

他也依旧没有同意,只是将我温柔的搂在怀里,心疼我的委屈,满眼疼惜和隐忍:

「蔓蔓,我一定,一定将这些事情处理好,等一切尘埃落定,我们会坦坦荡荡的,公开的在一起。」

那时,我认为这是世上最真诚的告白,一头扎进这样的柔情蜜意里,乖巧顺从扮演好自己的角色。

可是后来,在他将大叔和三叔送进监狱后,他并没有兑现诺言,只和我说:

「蔓蔓,贺氏内部有些大叔和三叔的根基还没有完全清除,等局面稳定。」

「这次的战略计划很重要,等完成这笔签约。」

「有个项目需要去到国外出差,等我出差回来……」

「蔓蔓,再等等,等这一轮招标完成……」

这些等待,一等就是三年,而现在,居然又要我等三年。

直到真正面对死亡的这一刻,我也恍然惊觉,

那些所谓的承诺和鬼话,远不如我是否能够看见明天的太阳来的重要。

3

我没有回到那个所谓的我和贺沉共同的家。

只是买了两罐啤酒,独自坐在马路边,看着路上的行色匆匆。

人真的是很奇怪,一旦决定放下,却又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过往的美好。

当初,是我那退役消防员身份的父亲,在一场大火中,救下了与我们毫无关系的贺沉。

那之后,我父亲再也没有醒来。

我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。

是贺沉,主动当起了我的监护人。

那一年,我15岁,他28岁。

我记得那时候,他说:

「我大你这么多,也不可能是哥哥了,就叫我小叔吧。」

于是,我从「韦蔓蔓」变成了「贺蔓蔓」。

我深知一名消防员的使命和责任,可失去亲人的痛是真真切切的。

所以那时,我深陷在一种难以接受贺沉的怨怼和抑郁情绪之中。

我怪异的性格不只让我在学校遭受一些冷待,连我自己也会时常做出一些自虐行为。

是贺沉,默默地给学校捐了一栋楼,好让校领导和老师关注我,重视我,从而保护我。

而在发现我那些自虐的伤痕后,他没有过多质问和指责,只是默默地帮我上药。

他用一种无声的温柔,小心翼翼地缝合着我心里的那些伤口,也就这样悄然的打开了我的少女心事。

后来,在得知他的过往经历后,爱意里夹带了同情,更加让我深陷其中,无法自拔。

我原本以为,这只会是我自己的一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。

可是,

18岁成人礼那年,是他一边带着醉意抚着我的脸颊,一边问我是否还讨厌他,

我当时拼命摇头,甚至告诉他,我想永远留在他身边。

烟花绽放的夜空里,我看见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光芒。

19岁那年,是他在聂鲁达诗集里夹着我的照片,照片后还圈出一句:

「你是我荒野中最后的玫瑰。」

还有20岁那年,他在沙发上小憩,我借着醉意偷偷吻他,而后,被他扣住后劲。

现在想起来,我和贺沉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,都有些模糊了。

我只记得,他会为我拒绝身边的一个又一个的女人。

直到,林亦玫顶着林氏股东们的巨大压力,无偿的给贺氏提供很多帮助,出现在他面前以后,仿佛一切,开始有了变化。

4

一罐啤酒还没喝到一半,胃里已经开始翻涌,灼痛。

躬着的身躯抬头片刻,一瓶水和一个药瓶出现在我眼前。

是沈泽熠,我的主治医师,也是从大学时期认识到现在的好友。

「先把药吃了,」

说话期间,他将我手里的啤酒罐夺了去,言语里带着责备和关切:

「酒这个东西,你不能再碰了。」

水直到拿在手里,我才发现,是温的。

吃完药后,他在我身边坐下,帮我拍着后背。

「你生病的事,告诉贺沉了吗?」

我摇了摇头。

沉默了片刻,我开了口:

「阿熠,我想搬出来住。」

「好,我帮你。」

到家收拾行李的时候,天色已经暗了很久了,可贺沉依旧还没回家。

我看了看手机,空荡荡的对话框,依旧还停留着我发出的那条消息,他没有回复。

这样也好,省去了很多麻烦。

行李比我想象中的要繁杂许多,直到成堆的箱子摆在我眼前时,我才有些恍惚。

那些,都是沉甸甸的回忆,我又在放不下些什么呢?

到最后,我将那些箱子放在了卧室,看了一眼后,只拉了两个箱子,离开了。

「你可以先住我那里,我平时都住医院宿舍,等你找到了房子再搬出去也不迟。」

「好,谢谢你,阿熠。」

我一边应和一边看着车窗外倒退风景,红灯停留片刻,目光在一处熟悉的地方顿住。

「阿熠,可以陪我吃顿饭吗?」

沈泽熠顺着我目光而望,

「法餐?你以前不是不爱吃这些?」

「今天,就突然想吃了。」

餐厅落座的瞬间,我看了眼递菜单的服务员。

还是上回那一位。

见他开口介绍,我连忙微笑打断:

「谢谢你,我现在可以看懂了。」

在沈泽熠和服务员略带惊讶的目光下,我流利的用法语点完了菜。

「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?你原来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……」

「大概,是想要变得更好,所以就学了。」

是啊,我想要变得更好,想要让贺沉觉得,我不比某人差。

在贺沉大叔三叔伏法的那天晚上,他约我出来吃饭。

我本以为,那是属于我俩的,正式的公开场合的第一次约会。

特意打扮了一番。

却没想到,他还叫了林亦玫。

「早知道是你们叔侄之间的约会我就不打扰了……」

那略带客套的语气里,传递的却是带有挑衅意味的强调。

强调着,我和贺沉的关系。

「不会,这次你帮了我很多,讲道理我是该请你吃饭的,只是今天晚上兴致正好,还希望你不要介意。」

贺沉说话间,还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,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她的旁边,而我,却坐在了他的对面。

服务员递菜单时,林亦玫特意将菜单让给了我。

那时,看着满页的法文,我手足无措,十分窘迫。

「啊,蔓蔓,原来你不会法文啊,怪我,怪我……」

她状似抱歉的语气里,我分明看到了一抹轻蔑。

在她这样刻意的语气里,连带着一旁的服务员都有些嘲讽的目光。

即使,我无法理解,为何身处中国境内,却还是会存在全法文菜单这样的东西。

但在那一刻,荒谬的羞辱感还是将我吞没。

后来,贺沉将菜单拿过去,点完了餐后,甚至直接用法语和林亦玫交流了起来。

我就坐在他们对面,听着那些我完全听不懂的字母发音,一声又一声,像是塑造出了结界,将我和他们的世界,隔绝开来。

那天晚上回到家,本就一肚子委屈的我,在贺沉的手机里,

无意间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,也就在那时知道了他们将要订婚的消息。

我发了很大的脾气,甚至在贺沉面前摔东西,哭到声嘶力竭。

起初,贺沉还会耐心跟我解释,说那是强强联手,化竞对为盟友的战略合作,并且林氏对他有恩,他和说林亦玫说好结婚三年就会离婚。

可是贺沉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,在餐厅里,他对林亦玫的眼神,早就有了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欣赏和喜欢。

闹到最后,他都像是没有了耐心,直接脱口而出:

「蔓蔓,我不求你能像林亦玫那样,看懂法文菜单,大方得体,但至少,你不应该是现在这样,像个泼妇!」

好像从那刻开始,我才忽然明白,曾经贺沉所说的,喜欢我的天真烂漫,认为我和他所接触的那些千金小姐不一样,都是虚伪的谎言。

到后来,他依旧还是会被这样的,门当户对的人吸引。

是我,一直沉浸在他构造的爱意世界里沉沦,而忘却了让自己进步。

从那天开始,会法文,就像是一个魔咒萦绕在我耳边,

只要一有时间我就疯狂的学习法文,甚至还报了很多礼仪课程,为了让自己像个名媛一样,一度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。

甚至忽略了,来自身体最本能的疼痛反应,等到发现时,才为时已晚。

思绪回转,目光游移之中,我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
林亦玫正带着两位客户应酬完,从我身边经过。

「哟,这不是贺沉的侄女,蔓蔓吗?好巧,你居然也在这里?」

又是一如既往,问候的语气夹带着刻意。

「哟,贺总的侄女,那得来一杯。」

这下我明白,林亦玫显然是故意的。

还未回过神,她已然将我的酒杯举起,递给我。

而那瞬间,酒杯已被沈泽熠拦下:

「她不能喝酒。」

这样的僵持,很明显让对面的两位客户挂了面子,面露不悦。

我知道,能够和他们接触的客户,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,是我惹不起的。

最后,我还是从沈泽熠手中拿过那杯酒,向那两位客户示意,将酒一饮而尽。

5

只是我没想到,贺沉也在。

那杯酒喝完后,林亦玫将客户送走,他刚从厕所出来。

我这才明白,他没有回我消息,是和林亦玫在一起。

酒过入喉,胃里那种痛感又开始翻涌,我开始扶着桌边勉强支撑。

沈泽熠看出我的不对劲后,或许有些慌张,冲过来直接揽我在怀。

余光中,我分明感受到贺沉阴沉的目光。

「贺沉,我有些不舒服,应该是肠胃炎犯了。」

送走客户后,林亦玫捂着肚子折返回来,表情看起来很痛苦。

「我送你去医院。」

贺沉和沈泽熠的声音几乎同时而起,

将林亦玫打横抱起的瞬间,他向我这边看了一眼,

「你也不舒服吗?」

「蔓蔓她生病了,她……」

我直接拦住沈泽熠,不让他开口。

贺沉知道沈泽熠是肿瘤科的医生,就在那刻,他瞥了一眼我握着沈泽熠的手后,用一种嗤笑和质疑的语气开口:

「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她得了什么绝症,时日不多了?」

话落,他还扫视了一下桌上的餐点,后将目光定在了我身上。

「蔓蔓,你如今倒是长本事了,连沈泽熠都开始帮你撒谎了。」

「是真的,没有骗你……」

沈泽熠还想说些什么,却直接被贺沉打断。

「真的是那样的话,那该在ICU,而不是在这里,吃着西餐还喝着红酒。」

转身离开的那刻,他还将怀里的林亦玫紧了紧。

腹痛,连带着心口的那股委屈和苦涩,一起夹击着我,甚至连带着后背,都开始隐隐作痛。

是啊,谎言说的太多,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
因为不想在医院看见他们,在我的坚持下,沈泽熠最后还是将我送回了他住的地方。

安顿好我之后,他去上了夜班,而我在床上借着药劲儿,睡了过去。

早晨我是被贺沉的电话吵醒的。

「贺蔓蔓!你是在闹什么?你现在在哪儿?」

我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,看来,他昨晚陪了她一夜。

昨天晚上那个场景、那些话还在我的脑海里没有散去,愠怒未消,我下意识开口:

「我在……沈泽熠的床上。」

第2章 2

6

我不知道贺沉是如何知道沈泽熠家的地址的,门打开那刻,沈泽熠刚好下了夜班到家洗澡。

这一切的巧合,的确会让人误会。

桌上,沈泽熠带回来热乎乎的早餐,我还未吃几口,就被贺沉拉走了。

再反应过来时,我已经在贺沉的车上。

一路上,贺沉紧绷的下颌线从未松弛。

而我刚想拿起手机跟沈泽熠解释什么,直接被他一手抓起,扔到了后座。

「贺沉!你疯了吗?凭什么摔我手机?」

「我疯了?我是疯了,贺蔓蔓,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?」

只是,还未开出多远,林亦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
贺沉没有避讳的,通过车里的蓝牙接了起来。

「阿沉,我父母来了,你在哪儿?」

就像是恍然惊觉了什么,贺沉眉眼挑了一下,沉了沉情绪:

「我出来给你买早餐了,马上回去。」

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他。

这是第一次,我听见贺沉在我面前撒谎,甚至是为了隐瞒和我在一起,而撒了谎。

巨大的愤怒和羞耻感,直接逼上我的太阳穴。

这一切太荒谬了,太可笑了。

「停车,让我下去。」

贺沉依旧没有反应,但车速显然开始放缓了。

「你大概也不希望,林亦玫发现你是为了找我而出来的吧。」

只这一句,让他瞬间踩了刹车。

我直接解下安全带,甩下车门。

准备离开那刻,贺沉还拉住我,想要解释些什么,可最后还是变成了那句:

「我让小祁送你回去。」

「不用了。」

7

被贺沉从沈泽熠家里拽出来的时候,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。

已经是11月份,凉意渐浓的天气,终究还是让我发了烧。

看我在病床前输着液,沈泽熠甚至想直接去找贺沉打一架,

但还是被我拦下了。

「蔓蔓!你还不打算告诉他吗?你的身体禁不住这样的折腾!」

「我告诉他了,是他不信的……」

那天从家里搬出来时,我将那张诊断报告放在了那堆箱子的上面,只要他一进卧室,就能看见。

可那天的电话打过来,显然,他不信。

后面的几天,大概是贺沉很忙,没有回家,只是和我一条又一条的发着消息。

还是那些话,

「当初为了扳倒大叔三叔,利用了很多林家的资源,已经引起林氏股东的不满,这才选择联姻的方式,安抚人心……」

「我们只是合作关系,我说过了,就这三年,蔓蔓,不要闹了好吗?」

「蔓蔓,你理解一下我,懂事一点好吗?」

可我,真的没时间了啊。

我也真的累了,不想等了。

出院后第二天,我接到了经理的电话,

这才知道,贺氏林氏的订婚典礼的策划,落到了我的头上。

当初毕业,为了避嫌,我没有去贺沉的公司,而是入职了一家小的策划公司。

经理一脸高兴,能接下这么大的单子,而且还是对方指定。

这个「对方」我不用想,都知道是林亦玫。

其实,很早以前,林亦玫找过我。

那是在我几经胡闹后,贺沉终于再也不信我的时候。

「我知道,你喜欢贺沉,他现在也喜欢你,但是我理解,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也会想换换野味,他终会是我的,毕竟他要和我结婚。」

「他说过,和你结婚也会离婚,你凭什么这么自信?」

「就凭,你现在一点也不懂,他想要的是什么,即使知道,你也帮不上他任何。你可以继续闹,继续任性,看看到最后,他是更爱你多一点,还是会逐渐被我吸引过去。」

对比她的优雅从容,势在必得,仿佛她才是贺沉真正在意的那个,而我就像是一个心机耍尽,自作聪明的第三者。

然而现在事实,也确实好像是这样。

我已经看不清,贺沉的心了。

我花了些时间,做了几套方案,果不其然,统统被打了回来。

我知道,林亦玫是在给我难堪。

最后,我还是将藏在电脑里保存了很久的那套方案交了上去。

原本以为,还是会被驳回,却没想到,对方接受了这个方案。

谁曾想,堂堂贺氏总裁和林氏千金的订婚现场,决定用的不是什么昂贵高级的玫瑰花,而是以金黄大麦为基调铺设的现场。

但当我知道最后批准过的人是贺沉,我就都懂了。

通过方案的当天晚上,下起了大雨,贺沉又一次找到了我。

而那刻,我已然找到了房子,搬出了沈泽熠的家。

额间的碎发染了几分湿,脸上的也有了些胡碴,他消瘦了许多,看起来有些狼狈。

可事实上,我已然开始吞咽困难,也消瘦了许多。

「订婚的策划是你做的?」

「是。」

我知道,那个方案,他只看一眼,就明白了。

那是我曾经幻想,他会为我公开的时候,设想的美好。

如今,却成全了他和林亦玫。

贺沉曾说,他喜欢旷野,金黄的田野布满着麦香,如果可以,他想要放下一切,去追逐那片无忧无虑的,自由世界。

「那是我送给你的祝福,小叔,祝你从此灵魂自由,获得幸福。」

他看着我,眸中全然复杂、纠结、隐忍的情绪。

只在我脱口而出那句祝福,他直接拉我入怀。

「蔓蔓,不要再说祝福我了,我喜欢的是你,你知道的,我和林亦玫,只是逢场作戏。」

他拥的那么紧,连带着身体都在颤抖和啜泣。

三十多岁的人,像个小孩子一样。

印象中,这好像是贺沉第一次和我说喜欢。

就连20岁的那个吻,他也没有说过,那时他只是没有拒绝,甚至睁开眼,抚上我的后颈,告诉我:

「接吻,是这样的。」

碰触的那一刻,是淡淡烟草味混杂着木质香。

后来,他低声喃喃,摩挲着我的唇说:

「蔓蔓,闭上眼睛。」

黑压压的一片,只有我咚咚的心跳声。

我的思绪被带飞,随后亦是天旋地转。

唇齿交融,舌撬牙关,我以为,那就是承认,是喜欢。

直到此刻,我才明白,吻,只是一种行为。

而喜欢,是由好多好多的在意的、心疼的、满心满眼的行为构成的。

所以,贺沉拥着我,说喜欢我,可是却选择和别人订婚,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等。

他说的喜欢,是真的吗?

我好像明白了,他在意的那一切,

贺氏集团、林氏帮助、林亦玫顶着林氏集团上下股东的压力不顾一切帮他的情谊,我父亲的恩情……

却唯独没有在意,我对他默默的陪伴、支持和爱。

他害怕失去那一切,却唯独不怕,会失去我。

8

订婚前一周,需要和当事人会面敲定流程和细节。

所以贺沉和林亦玫都在,在我拿着ppt向他们讲述着现场布置和流程时,身体还是泛起了不适感。

一阵阵的恶心翻涌,腹中的阵阵拧痛,让我不得不跑向了厕所。

几经呕吐过后,扶着肚子,拿着手机看时间的同时,看了眼日期。

我这才意识到了些什么。

已经这么严重了吗?

拿起手机,给沈泽熠打了过去。

「我最近呕吐的越来越严重了,甚至连……那个都已经迟迟不来了,我该怎么办,阿熠……」

死亡一点点逼近,我原本以为,我能坦然,可是没想到,我终究是个凡人,我真的开始害怕了。

「晚期是会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,蔓蔓,住院吧,好吗?我会尽我所能帮你……」

住院吗?至少,要等到贺沉订完婚吧。

毕竟,我还有心愿,未了呢。

挂断电话,转身时,撞见了在门外的贺沉。

他目光森寒,阴沉开口:

「蔓蔓,你刚刚……是和沈泽熠在打电话吗?」

目光对上,我有些错愕。

他,已经都知道了吗?

9

贺沉这下真的疯了。

天气预报说,今天晚上有雷雨。

暴雨还未来临之前,我,却被贺沉拖进了他的卧室。

扯掉领带、摘掉手表、解开衬衫,动作一气呵成。

他毫不怜惜,向我覆身上来。

「贺沉,你误会了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」

「我知道,韦蔓蔓,你不会背叛我的,对吗?」

韦蔓蔓,已经是好陌生的名字。

我想挣扎,可是,看着他猩红的眼,我却在那一刻顿了手。

明明是我期待的,明明该是美好的,可这一刻,怎么,这么绝望呢?

搬家出走的那一天,明明是他,陪了林亦玫一整晚,

而我,只是自己一个人临时借住在沈泽熠家一整晚。

沈泽熠下了夜班才回的家。

明明,我们什么都没做啊。

这一个多月以来,是我一直在疏离他。

可是他,也没有在意我啊!

最后一丝防备已被扯下,一点点的红,晕染,蔓延。

窗外,雨声雷声,滴答交叉,随即而逝的闪电一下又一下。

当初那些热烈的,躁动的,克制又渴望的,

在此刻热感升温的空气中,一点点模糊。

我的眼前,随着一遍又一遍一闪而逝的光亮,摇摇欲坠,层层燃起,然后一点点崩落,变成灰烬。

直到最后,他拥着我,似是后悔又似是庆幸。

「蔓蔓,是我不好,我不该……我真的……爱你。」

明明应该是最动人的行为,最撩拨的情话。

可在此刻,偏偏变成了,他在见到了那抹红之后的,有感而发。

为什么?为什么?

明明是他不信我,明明是他迫切的想要看到证据。

所以,这又是我一次又一次骗他的代价吗?

可是,明明是他先食言的啊!

将枕头下的手机拿出,我推开他下床,毫无遮掩的在他面前穿上了衣服。

空气里有短暂的寂静和停滞。

他望着我,很久,忽而开口。

「蔓蔓,你怎么……一下子瘦了这么多?」

第3章 3

10

那天过后,我没有再理他。

贺沉大概是知道我生气了,于是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发给我。

电话也开始频繁。

我都选择了忽视。

直到,我将做好的订婚请柬发给他,他才停止了一切的「骚扰」。

终于到了订婚的那天。

舞台上挂着金灿灿的穗灯,亮灿灿的小稻穗一排排的围在路引两侧,配合着金色的灯带。

现场一片金黄,带着柔和和亲切。

到达现场之前,我已经吞了好几片止疼药。

可终是压不住。

对讲机拿在手里,控制不住的发抖,我又从包里拿出一片药,吞了下去。

再坚持,坚持一会儿就好。

我一定要,撑到订婚结束。

所有流程都在有序的推进着。

终于,到了典礼开始,主持人上台,声情并茂,讲述着他和她的相识相知经过。

那被刻意美化的,雕琢的,粉饰了的故事。

随着低沉的嗓音传递给在座的每个人,现场一片动容。

仿佛,那就是真的。

故事讲完,掌声雷动,后面的LED屏准备亮起,倒计时3秒,

3、2、1

我屏住呼吸,却没想到,下一秒屏幕上亮起的是,

他们拍的订婚照片。

在主持人一声佳偶天成,男才女貌中,林亦玫挽着贺沉,从t台那一端走向舞台中央。

今天,贺沉穿的是浅灰色西装套装,矜贵无比,剪裁得体,身形挺立。

还是一如既往的,那么耀眼。

而台上,林亦玫无意间瞥向我的,从容淡定的目光,

我知道,我输了。

她今天穿的是香槟粉色抹胸礼服,勾勒美好身材,袅袅婀娜,摇曳生姿。

这两个人,多么登对啊。

如果,我没有得这个癌症,

如果,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,利益纠葛,

如果,贺沉不是贺氏集团总裁,那年,他不当我小叔,

如果,他能够再守信用一点……

或许,站在这样舞台满脸幸福的人,

会是我和他,而不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。

可惜这一切,没有如果。

掌声再次响起时,我眼眶的热泪泫然落下。

来不及了,一切,都已成为了定局。

对上贺沉向台下探索的目光时,我的喉口已然被一股温热上涌的力量占领。

再反应过来时,我捂住嘴的手,从指缝中漫溢出了鲜血,

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。

倒下那一刻,我仿佛看见了,贺沉从台上冲下来,拨开人流,向我跑来。

「蔓蔓……蔓蔓……你怎么了,蔓蔓!」

11

醒来时,我发现坐在我身边的,居然是林亦玫。

清醒了几分,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连忙巡视周围翻找了起来。

「你在找的,是这个吗?」

银色U盘,一晃而过的掠影后,丢在了我的手边。

林亦玫双手环胸,双腿交叠,眉眼微挑,有些不屑的看着我:

「蔓蔓,你这些小把戏,都是我玩剩下的了,你倒是豁得出去,连那么亲密时刻的对话都剪辑了进去,

你以为你这样做,贺沉就会回到你身边吗?

你以为将你们那些过往放在屏幕上,就能逼他承认你们的关系吗?

从一开始指定让你做策划,我就料到你可能会这样,但是可惜,你错了。

你以为你是爱他,可实际上,你就是在毁了他,

你以为贺沉迟迟不肯承认和你真正的关系是什么?

真的是他的大叔三叔吗?还是那一个又一个没有完成的出差或者项目计划?

都不是,他就是单纯的不能也不想承认你!

一旦承认了,他要面临的,是娇养15岁未成年少女在身侧,以叔侄之名义行情侣夫妻之实,

外人会怎么看?舆论会怎么写?

贺氏的口碑又会怎样?

你难道还不清楚吗?

你也不至于自欺欺人,笨到这个地步吧?

即使现在,贺沉知道了你得癌症,你的生命所剩无几,

你信不信,他为了顾全大局,还是依旧不会承认和你的关系?」

说完这一切,林亦玫将手机调亮,屏幕那端的记者会,正在直播着,贺沉对于订婚现场出现意外的解释:

「晕倒的那位是订婚典礼的策划人,同时也是我的……侄女,所以我才会做出如此举动,请停止各种无端恶意猜测,谣言止于智者。」

我看着的眼前的屏幕,一帧又一帧反复播放。

一字一句,枪林弹雨般,把我脑海里最后那点奢望顷刻间击到粉碎。

荒唐啊,真荒唐。

无端恶意猜测是什么?

我和贺沉相恋的事实吗?

就那么不堪吗?

只是在现场,扶了吐着血的我,就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吗?

我只是不甘心,只是想让他们不好过,就想毁掉他们!

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?

真可笑啊!也好恶心啊!

看完视频后,我在病房里,绝望的笑了起来,一直笑,笑到眼泪掉了出来,

我才发现,自己有多么的狼狈,多么的滑稽。

「林亦玫,就算你跟贺沉结婚,你就笃定,你会赢到最后吗?

你不会的!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
我了解贺沉,至少此刻,他心里是有我的。

只是刚好,没有那么唯一了。

但有些东西,一旦失去,就会在悔悟中变成执念,然后变成永恒。

我不会让他们幸福的!

也许是觉得我疯了,林亦玫不再多做停留,直接离开了病房。

12

林亦玫离开后,我坐在床上看向窗外,发了很久的呆。

现在这个天气,湖面应该结冰了吧。

最后,还是起身换了外套,对着镜子梳好了头发。

想了想,还是抹了一下口红。

嗯,这样气色看起来好多了。

将写好的本子放在病床的枕头下,我戴上帽子和口罩。

走之前,还特意看了一眼沈泽熠的诊室。

他正趴在办公桌上休息,桌子旁边还有很多关于胃癌的书籍。

想来这些日子,他为了想要治好我,花了不少心血。

直到此刻我才发觉,沈泽熠的头上已经多了几缕白发。

是啊,或许,他才是最害怕失去我的人。

从大学开始,作为隔壁医学院早就毕业了的学生,总是无端的往我这边的传媒学院跑。

不断地与他偶遇。

我当然知道,他的心意。

可是,对不起沈泽熠,我们下辈子,好不好?

离开医院后,我坐上了那可以环城一圈的公交,最后在贺氏的大楼停下。

灯光璀璨,灯火通明。

我朝着顶楼那层望去,那是贺沉办公的地方。

站在顶楼天台的时候,贺沉突然打来了电话。

「蔓蔓,你在哪儿?我在医院没看见你……」

电话那头的急促和惊慌失措,差一点我就心软了。

「我在……贺氏的楼顶。」

最后的最后了,我当然要,好好的和他,当面告别。

贺沉比我想象中来得快许多。

「蔓蔓,蔓蔓,你在做什么,你快下来……」

他焦急和慌张真的很真诚,仿佛真的在害怕。

而我只是站在楼顶的天台,张开双臂,感受呼啸的风声。

目光看向的某处,是已经开始结冰的湖面。

天气真的凉了,要不是怕冷,或许湖里,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「蔓蔓,蔓蔓,你快下来,我答应你,只要你下来,我什么都答应你,求你了蔓蔓……」

我听到这儿,转身面向他,极具艰难地露出个微笑。

「好啊,那你现在就公开我们的关系吧,发微博,拟记者声明,都可以……」

「我……」

听到我这么一说,他顿时身形一僵,言语一顿。

瞧瞧,他还是在骗我。

「贺沉,你是真的爱我吗?」

「我是真的,是真的……蔓蔓,求你快下来……」

「你若是真的爱我,怎么会舍得我受这么多委屈呢?」

我真恨我没出息,直到这时,那些委屈感还是不可避免的蓄满了情绪,眼眶还是忍不住酸了,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掉落。

「蔓蔓,不是这样的,我一直都爱你,没有变过……」

他还在极力的解释,极力挣扎。

可我什么都不想听了。

「贺沉,从15岁开始,我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了。

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,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,我有错吗,爱一个人有错吗?

即使我不能像林亦玫那样给你资源,给你帮助,可是我就是爱你啊?

你心里更清楚,你是否在犹豫,你是否在权衡利弊。

所以,在你心里,爱是可以对比的,对吗?

你总说我骗你,跟你胡闹,跟你玩把戏,

可明明,是你食言在先,一次又一次的骗我!

如果你做不到对我一心一意,一诺千金,

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啊,贺沉?

我就是不甘心,就是想让你因为骗我而付出代价,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好过,怎么了?

明明,是你先伤害了我,

凭什么你们可以安然无恙,长命百岁,

而得癌症的是我,受惩罚的是我啊!

凭什么啊!」

我一点点,放大声音,声嘶力竭,喊到最后,宣泄而出。

泪眼模糊的世界里,

我看着贺沉在我眼前,一点点静默成了雕塑。

良久,他哽咽开口:

「蔓蔓,对不起……蔓蔓……我……」

「贺沉!我恨你!如果再有下辈子,我再也不想遇见你!」

向后一倒,身边的光影在加速在倒退,风声变得凛冽,急促。

最后那一刻,我看见的,是贺沉抓向虚空的手,

以及耳边听见的那句:

「蔓蔓,不要!」

13

那天晚上,蔓蔓从贺氏大楼跳下时,楼下已然聚集了许多许多人。

他们清晰的看见了,楼顶上那个想要抓住女孩但未抓住的人,是贺氏ceo,贺沉。

与此同时,一条定时微博的发出,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。

后来,那被大家定义为「贺氏跳楼少女的绝笔信」。

那里面清晰记录着,她和他的丝丝缕缕的过往。

字字句句,情真意切,让人动容。

而那里的主人公,都十分具象的指向了贺氏ceo,贺沉。

贺沉番外

我常常梦见那一天。

在梦里,我在最后一刻,抓住了蔓蔓,然后紧紧地抱住她,跟她说:

「我现在就公开,我不管那些了,蔓蔓,不要离开我……」

随后,我们召开记者发布会,不怕一切流言蜚语,然后为她找一切最好的医疗资源,将她医好。

然后我们幸福的在一起。

可是事实是,我没有抓住她,甚至是让她失望透顶,恨极了我。

从目睹了蔓蔓跳楼的那天开始,我好像渐渐地开始分不清现实还是梦。

我总觉得,她还在我身边。

每天回家,面对空荡荡的房间,那些曾经鲜活的,热烈的,她的气息,仿佛上一秒还存在,可又在下一秒钟,一点点散去。

每到午夜梦回之时,在我下意识的去到她的卧室确认她的存在,却是一场扑空。

那种梦境和现实交错的,空虚的心痛感,让我窒息,让我悔不当初。

我早该发觉她身体的不对劲的。

从她开始给我发祝福的消息,在餐厅瞥见她脸色的惨白,还有打包箱子上的诊断报告,以及她日渐消瘦的模样。

我都应该猜到的。

可是我没有。

甚至有些逃避式的认为,她不会的,一定是在骗我。

后来,她将那个曾经为了我们而设计的舞台策划交出来时,我真的有些慌了。

甚至在听到了她和沈泽熠那通让人误会的电话,我无法控制的做出了冲动的事。

确认她完完整整属于我时,我真的是庆幸的。

我的蔓蔓,没有背叛我。

订婚典礼上,看见她口吐鲜血,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,逃避的,在那一瞬真真正正成为了现实。

蔓蔓她真的病了,病的很严重,这让我十分害怕,恐惧,于是冲向了她。

可在林亦玫交给我u盘的那一刻时,我又开始自欺式的怀疑了,天平又一次倾向了利益那一边,最终还是选择了顾全大局,把她交给了亦玫去照顾。

召开完记者会,抚平好舆论和各方股东,我就会立刻去医院找蔓蔓,和她解释好一切,她会理解的,我当下那么想着。

我后来才懂,在那刻,她是因为对我极尽失望,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。

而不是因为对我挽留而耍的,我认为的手段。

是我,都是我,太过于执著的想要维护好贺氏的一切,因为那是从父亲去世后我背负的使命。

以至于林亦玫的出现,我甚至有了一丝不该有的情感游移。

可那些都是基于对贺氏利好的利益之上的衡量,我心里清楚,我爱的是蔓蔓,只有她。

因为那次的法文菜单,我不自觉的对蔓蔓和林亦玫有了比较,在心里开始了权衡利弊,开始思考关于我的另一半是否应该是有助于我的事业,有助于今后贺氏的发展。

就因为这样,我竟伤了蔓蔓的心,也就在那一刻永远的失去了她。

而当我看到蔓蔓法语等级证书,还有她所报过的那些礼仪课程,我才明白,自己错的有多离谱。

她是那么真真切切的对我,而我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利益取舍面前,选择放弃了她。

甚至和她说着那些,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,所谓的承诺。

她该恨我的。

我没有和林亦玫结婚。

到最后,我才发觉,她当初那么义无反顾帮我,无非就是为了利用这样一份人情,要我和她在一起,让我和她结婚。

她甚至都没想过会和我离婚。

其实我早就清楚的,只不过是我不断地迷惑自己,说服自己,那是为了稳住股东,为了守住父亲坚守的心血。

也许蔓蔓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,才会对我彻底死心,才会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对我说再也不想遇见我。

蔓蔓死后,因为那封绝笔信,一直流传着「贺氏逼死深情少女」的传说,甚至有些网络写手将它写成了故事,在网络上大肆流传。

有人扒出蔓蔓死前见过林亦玫,而在天台跳下去那一刻,最后一面见的是我。

于是,「贺氏高层玩弄女生感情,害其自杀,林氏或为帮凶」的舆论风波,愈演愈烈,而这场涉及了人命的话题,怎样公关,都止不住热度。

连当初和林氏合作而产生的垄断协议也被爆了出来。

一时间,贺氏受到严重的损害,项目合作全部暂停,股价大跌,股东们全部把枪口指向了我,甚至逼我下台。

而林氏因口碑受到波及,出于规避利益损害的目的,也或许是林亦玫对我的退婚的报复,他们立刻发出声明与贺氏撇除关系,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,而他们俨然是个受害者。

可是那时,林氏已然因此口碑崩塌,股价跌落,也接连被撤销了许多的项目合作。

在真情和利益面前,选择了利益,最终,却被利益反噬。

我想,这也是蔓蔓对我最后的报复。

为了稳住公司的舆论和资源,我又开始不断的拉动关系,应酬,喝酒。

也因为这样的日夜颠倒,我也患上了胃癌。

被疼痛折磨的日日夜夜,我在体会到了蔓蔓身体痛苦的同时,意识也变得更加混沌和模糊。

直到某一天,我好像看到了她在贺氏的大楼上,对我招手,她在呼唤我。

蔓蔓,你终于回来了,你终于原谅我了,这次,我再也不要失去你了。

番外(沈泽熠)

我真的无法接受,蔓蔓走了,走的那么突然,那么猝不及防。

直到我看到贺沉的那个发布会。

我才明白,到底是谁,把她一步步逼成这样的。

看着贺沉和林亦玫安然无恙出现在电视屏幕,那么从容淡定,云淡风轻。

我真的愤怒,也真的替蔓蔓感到不值。

我找了写手,把蔓蔓留在日记本里的那些往事,以及她如何一步步走向绝望,写成了故事。

买通了营销号,大肆的传播。

虽然著名了虚构,但指向性是谁,不言而喻。

那天的现场,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。

只要稍微一联想,就知道怎么回事。

况且,那些,都是事实。

果然,舆论压力下,贺氏和林氏真的出了岔子。

我找了私家侦探,挖出贺氏和林氏曾经的一些恶意垄断,破坏市场的黑料。

这足以让他们自乱阵脚,元气大伤了。

可是还未等我继续执行下一步,就传来了贺沉跳楼的消息。

甚至是和蔓蔓在同一个位置。

有人说,是他在跳楼前出现了幻觉,看见一个女孩向他招手。

他以为和她同样的方式离开,就能见到她吗?

不可能了,因为蔓蔓答应了我。

她在那本留给我的日记里告诉了我:

沈泽熠,下辈子,和我在一起吧,如果,你不嫌弃我的话。

蔓蔓,蔓蔓。

那个我第一眼在传媒教学楼看见的,

穿着白裙,成人礼上,笑若星河的女孩。

我怎么会嫌弃你呢?

下辈子,不论怎样,我都会举着玫瑰花,在瞩目的场合下,大声告诉你:

我喜欢你,做我的女朋友吧。